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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泉村叙事或其他(组诗)

作者: 浏览数: 关键词: 涌泉 或其他 叙事 组诗

石头坑

涌泉村沿着依愚公路东走一华里左右

北侧。有一个方圆二百米的石头坑

深达三四十米,像是大地裂开的一张嘴

只是牙齿有些凌乱。石头坑

早年是村里一户卢姓人家的采石场

盛产的石头被涌泉村人用作房屋地基

或者个人家出几个工匠累积院墙

完工后在墙头儿盖上黄泥的帽

插密密麻麻的碎玻璃,用来

防盗解心疑,也防止淘气的孩子攀爬

石头坑的石头极大地方便了村里人

新崭崭的房子,齐刷刷的院套

买石头也花不几个钱

至今涌泉村里的老人想起卢老大

都会念叨上几句,好石匠,好人啊

卢老大,矮墩墩的,我小时候对他记忆

最深刻的就是走路像小跑

他承包采石场的时候,采石是土方法

自己配制一种黑色火药

印象里,去他家只见满屋热气

和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后来才知道

他是将硝酸钾入锅加水溶解,加热

蒸发到饱和,加入磨好的硫磺粉和木炭粉

搅拌均匀后熄火冷却,倒出晾干,晾至半干

半湿状态时放入舂内锤药或者置于

石碾上碾药,碾至颜色由黑明显变灰

倒出,彻底晾干就行了

这个放炮自制火药的土方法维系了好几年

平安无事。卢老大的死是因为

后来他引进了新的设备,什么雷管啊

导火索啊,引爆器啊,等等

当年也不知是因为雷管湿了还是导火索短路

反正当时炮没响,当卢老大转到石头坑

正面,呼嗵一声,炮响了

后来村里人都说那天的炮最响

谁家,谁谁家的窗玻璃都震碎了

屋里正吃饭呢,房笆上呼呼直掉灰

卢老大死了多少年,那石头坑就荒废

了多少年。昨天我去愚公乡办事

特意停车下去看了看,只见一个大坑

积雪很厚,一块石头也没见着

心想,这天然的墓地,倒是休憩的好场所

静静的,无人打扰,即使到了花开

春暖时,你的尸骨也无缘再见

王二之死

今年的涌泉村横事特别多

春起五十岁的刘玉财的老伴儿

患急性脑梗住院治疗了半个多月

医院让回家静养,等待奇迹

因为她十七八天也没醒过来,好好

一个人,就成了植物

糟了几万块。噩耗二十天后传出

死的是刘玉财,他开拖拉机

去吉祥村给人家推场地挣钱

突发心脏病,死在了去往医院的路上

刘玉财出殡的那天大半个村的人都

去了,无不落泪——

也就十几天吧,老伴儿也撒手人寰

两个二十几岁的儿子都木了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走了一拨人

又来了一群,没人哭

只是天降小雨

六月份,村南头五十四岁的邸广文死了

肝癌晚期。八月份中学教师孙学林死于

心梗。九月中旬丛三的母亲无病而终,享年

八十五岁,哥儿三个在家里守灵三天,大摆酒席

四十五岁王二的死我感觉很突然

我是从哈尔滨学习回来后听哥哥说的

此时已是深冬

王二是个木匠,手艺、收益都极好

年前为了给孩子陪读,他领着漂亮媳妇

去县里盘了一个烧烤店,生意也挺火

我曾领朋友去吃过一次,他媳妇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前台招呼客人

王二在外面棚子里摆弄肉串,烧烤

也算是一门子手艺,起码不用雇佣师傅

味道尚可,我特意去看了看,就是人

造得挺埋汰,灰头土脸的,手上全是油渍

后来听说王二离婚了。媳妇和县里一个小混混

扯上了,整天不着家。儿子也住校了

王二像个没头的苍蝇似的,县里住两天

村里住两天。整天喝闷酒。听人说

王二死的那天是在村里一个烧烤店

喝的酒。只点了十个羊肉串,俩鸡脖子

半斤白酒。喝完以后回家倒头就睡

也没烧炕。第二天出门扫雪的邻居进他屋

想要告诉王二昨晚下了一宿,这大雪

拉腰深,可是五十年不遇啊

可此时的王二人已经硬挺挺的了

王二的几个朋友和直近亲属当天八点多

就把他送到南山坟地草草地埋了

快到晚上了,十几个人才跌撞着回来

雪太大了。饭桌上没一个人喝酒

一个年岁稍长的人说,酒是王八蛋

王二就是让酒给坑了白瞎这人了

写在一张纸上的年味

这是我唯一的手段了

在一张纸上写出一个村子的辛酸

可以看见乾坤朗朗

山凹里的春天马上就妖娆起来

寂静的夏天独坐枝头

壮硕的男人走了

大胸脯的女人嘴唇发暗

空气湿闷

呆坐的老人和尿尿和泥的孩童

内心很是干旱

想儿子,想爸爸

却不能哭

村外那一亩三分地里

林立的庄稼一直在摆手

回来吧,回来吧

那片玉米棒大轴细籽粒饱满

难道非要等到

纸上落满雪

难道非要等到看家的女人

在纸上立起一座碑

上书亡父之名

你才肯回来

二零一四年元月一日

我外出打工的邻居刘有才

临近年关还没有归乡

其老父病危

让年味充满了

揪心的思念和

死亡的气息

火焰与冰凌的传说

白色的火焰其实是大雪的吟咏

那不经意的慢让人感觉警醒

隆冬里的涌泉村有一种甜蜜

具体

体现在屋檐上倒垂向下,直指地面

的冰凌尖,尖尖的尖,感觉

不到凉意,似有似无的一粒水珠

在那儿悬着,像蜜,但肯定比蜜甜

雪死了以后变成水,无毒

无害,“时光消逝了,而我没有移动”

冰凌是水的命运的延续,旷野的旷

可不是什么传说

也辽阔也温暖,苍茫的不只是祖国的版图

还有回忆者忧伤的眼神

涌泉村就是这样

看不见的战争一直在持续

即使大雪像白银一样泼撒也没有

人群惊愕。铁皮盖子的屋顶看不见了

老人和孩子看不见了

人与土地的争辩看不见了

鸡鸭鹅狗看不见了

火焰与冰凌的传说看不见了

谁家的热炕头传出了咬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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