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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黑土戏剧”审美特征形成的创作动因

作者: 浏览数: 关键词: 黑土 动因 探析 审美 戏剧

摘要在中国当代戏剧艺术的百花园中,“黑土戏剧”以昂扬的时代旋律、浓郁的黑土风情、深入的人性开掘、多元的艺术探索等审美特征,绽放着独特的风采。而现实主义创作意识的流变、地域文化意识的自觉、自我生命意识的觉醒、戏剧创新意识的增强,则是其审美特征形成的内在动因。

关键词:黑土戏剧 审美特征 创作意识 内在动因

中图分类号:J825 文献标识码:A

“黑土戏剧”指称的是黑龙江省戏剧艺术家们创作、演出的,反映黑龙江风土人情、历史文化、现实生活以及黑龙江人性格气质、精神风貌,具有鲜明而浓郁的黑龙江地域文化特色的戏剧形态。尽管“黑土戏剧”这一概念的明确提出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但“黑土戏剧”作为一种地域特色文化,“孕育于清末和民国时期,发展于建国后的五六十年代,成熟于改革开放的八九十年代”。在中国当代戏剧艺术的百花园中,“黑土戏剧”以昂扬的时代旋律、浓郁的黑土风情、深入的人性开掘、多元的艺术探索等审美特征,绽放着独特的风采,而现实主义创作意识的流变、地域文化意识的自觉、自我生命意识的觉醒、戏剧创新意识的增强,则是其审美特征形成的内在动因。

一 现实主义创作意识的流变与昂扬的时代旋律

话剧这种诞生于西方的艺术形式自1907年传入中国后,经过“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洗礼,确立了直面现实、真实反映特定时代的社会和人生的现实主义创作原则。当代“黑土戏剧”的创作者们有意识地秉承了这一优良传统,始终紧紧把握着所处时代的脉搏,同时深深植根于现实生活的土壤,从中发现原型、积累素材、开掘题材,最终塑造出具有鲜明时代特色的人物,提炼出富有时代精神的主题。而各个时期的黑龙江剧作家们在反映特定时代的社会生活时,又多从正面不遗余力地描写、歌颂代表着光明正义具有历史进步性的人和事,一种热烈、高亢、昂扬的精神情调如乐曲的主旋律贯穿始终,从而使“黑土戏剧”呈现出崇高壮丽的美学风貌。

不过,不同历史时期“黑土戏剧”的创作者们,在现实主义创作意识的指导下表现时代主旋律时也有着不同的特点。“十七年”时期重在塑造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涌现的英雄、模范和社会主义新人形象,表现为实现壮丽的革命理想而奋斗的拼搏精神和献身精神,体现的是革命现实主义、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革”时期,由于政治对文艺的过度干预,艺术家很大程度地丧失了艺术创造的自主性,许多作品成为配合政治运动、图解方针政策的宣传品,故事模式化、人物脸谱化、结构公式化、台词口号化,缺乏鲜活的生活气息,则又体现为一种伪现实主义;进入新时期,以杨宝琛、杨利民、王治普、邵宏大等为代表的黑龙江剧作家开始真正从现实生活出发,通过生动的场面、情节和细节,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展现新的社会思潮和时代风尚,从而回归了真正的现实主义精神传统;上世纪80年代后期,以杨利民为代表的黑龙江剧作家又深感传统现实主义创作原则和表现方法对于反映新的现实生活和时代精神的局限,于是从描写外部现实转向表现人心灵的内在现实,体现出一种心理现实主义的特点;李景宽、梁国伟、车连滨等人则在遵循现实主义原则的基础上吸收了表现主义、象征主义等手法,体现了传统现实主义与超现实主义融合的特点。可见,现实主义创作意识作为“黑土戏剧”发展的一种精神指南,不是凝固的、僵化的,而是不断变化和深化的,从而使昂扬的时代主旋律具有着丰富多姿的变奏之美。

二 地域文化意识的自觉与浓郁的黑土风情

地域的文化品位、生活特点、社会发达程度等等,对戏剧发展的影响是十分重要的,有时甚至是有决定意义的。“黑土戏剧”能够在当代中国剧坛卓然独立,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剧作家们具有越来越自觉而鲜明的地域文化意识。从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的新时期,黑龙江的两代剧作家们都把展现黑土地特有的风土人情、文化底蕴作为创作的重要内容。他们不仅把黑龙江的巍巍高山、滔滔江河、莽莽荒原、浩浩林海以及“大酱缸”(沼泽)、“大烟炮”(风雪)、大煤矿、大油田、大农场等自然和人文景观表现得气势雄浑、广袤深邃,而且把北大荒人在独特的自然和历史环境下孕育的热情豪爽、粗犷质朴的性格气质,他们那雪山狩猎、冰河捕鱼、荒原牧马、沃野垦殖、深山挖参、矿区采矿……的拓荒创业生活以及由此形成的开拓进取、顽强不屈、不畏艰难、勇闯禁区的“北大荒精神”,表现得质朴凝重而又阳刚火爆,形成了黑土戏剧博大高远、壮美沉雄、粗犷豪放、洒脱鲜活的整体艺术风格,体现出鲜明的黑土地域文化特色。

作为“黑土戏剧”地域文化特色形成的主观因素,黑龙江剧作家们的地域文化意识经历了一个由朦胧到清晰、由不自觉到自觉、由淡薄到浓烈的发展过程。新时期以前,“黑土戏剧”还没有作为一个艺术概念被明确提出,黑龙江戏剧文学作品的地域文化特色还只是一种自发、自在的存在形态。剧作家们本着现实主义的创作精神,从生活本身出发,真实地描写黑土地上人们的生产、生活,表现他们的思想感情,从环境、场面的展示,到人物言行的表现,自然而然地显示出东北地方特色。这种原生态的黑土文化气质,如蒙蒙春雨,散发着清新的气息,无声地滋润着人们的心田。新时期以后,随着改革开放国门大开,西方的各种思潮、理论蜂拥而入,强烈地冲击了人们的思想,唤醒了许多沉睡的意识,而地域文化意识就是其中之一。由此,黑龙江的剧作家们开始清醒地认识到黑土地域文化对于其创作的重要性,于是开始有意识地使自己的作品从题材、内容、场景到人物的性格、语言、行为方式都显现出独特的黑土风情,并且着力表现黑土地上的人们开拓进取、不畏艰难的拓荒精神,深入挖掘并深刻体现了黑土文化的内在底蕴和精髓。新时期“黑土戏剧”自觉、自为的鲜明地域文化质素,如甘醇的美酒,沁人心脾,成为其引人入胜的审美特征之一。

三 自我生命意识的觉醒与深入的人性开掘

戏剧创作和任何文学艺术一样,是高度个体化的、以人为主要创造对象和创作目的的精神活动,要求艺术家必须具有高度的自我意识和生命意识。然而,在“十七年”和“文革”时期,由于政治对文学艺术的简单粗暴干涉,加之“左倾”教条主义和庸俗社会学的严重影响,“黑土戏剧”的创作普遍缺乏生命意识的烛照,缺乏对人的命运、人的价值及人性的关注和思考。尽管1956年前后,在苏联“解冻”时期“写真实”、“人道主义”、“文学是人学”等观念影响下,出现了《一家人》、《家务事》、《马》这样一些从人道主义立场关心人并写出人的真实内心世界的“第四种剧本”,但从1957年下半年“反右”开始,“左倾”教条的创作环境和如履薄冰的创作心态,使得黑土地上的戏剧家们“不求艺术有功,但求政治无过”,戏剧人物大都成为了思想概念的简单传声筒。

进入新时期以后,随着政治、经济、文化、思想领域的拨乱反正,戏剧创作领域“左倾”教条主义的清规戒律也得到了破除,艺术家的自我意识和生命意识开始苏醒,在实现自我价值的审美创造中,开始了“对个人意志、人格力量、艺术观念及审美追求的自觉、自主、自由把握”,“对生命的意义、价值的自觉认知,对生命走向的自主判断与选择”以及对人性的自觉关注和深入开掘。

1983年,杨宝琛率先在《将军的战场》中突破创作禁区,大胆地表现了人性、人道主义主题,显示了创作主体人学意识、生命意识的复苏和萌动。其后,杨利民的《黑色的石头》,展现了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价值观念、欲望追求的新老两代石油工人的观念碰撞和情感冲突,真实地反映了上世纪80年代初期,为祖国创造巨大财富的石油工人艰苦的生存条件及其自我意识、人性欲求的觉醒;梁国伟的《欲望的旅程》,以对人的生命欲求、人性复杂性的宽容和理解以及对自我价值追寻的充分肯定,展示了特定历史环境下一个有着远大理想和执著精神追求的乡村少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内心充满矛盾痛苦辛酸无奈但不屈不挠锲而不舍的人生奋斗历程;张明媛的《野草》,以对人性弱点及其导致的人生悲剧的深刻洞察,冷峻地展示了怀着“淘金”梦想到城市闯荡的青年农民老四,在错位的人生和事业追求过程中,人性的扭曲、灵魂的堕落和为了物质利益舍弃情感出卖自己心灵时的痛苦颤栗……剧作家们凭借着人学意识的复归以及自我意识、生命意识的高扬,在展示人性的自然欲求与理性的社会规范之间的激烈冲撞中,着力歌颂人性、人情的优美与崇高,挞伐人性、人情的扭曲和异化,彰显着新时期“黑土戏剧”独特的审美特征。

四 戏剧创新意识的增强与多元的艺术探索

从艺术发展的角度看,因循固有的戏剧观念、蹈袭惯见的创作模式,只能使戏剧艺术僵化和停滞。只有破除各种外在的清规戒律的束缚,不断更新戏剧观念,积极探索新的艺术表现内容和形式,才能促进戏剧艺术的繁荣与发展。这就要求剧作家必须具有创新意识。当代“黑土戏剧”50余年的发展历程清晰地表明:创新意识的有无强弱,在一定程度上直接影响着艺术的兴衰成败。

“十七年”和“文革”时期,“剧作家在总体上遵循着第四堵墙理论所要求的三个逼真以及时空观念的同质同构来建构戏剧文本”,在情节结构上大多是“一件事,两种人,冲突以正面人物的胜利而告终”的模式。这就使得当时的“黑土戏剧”创作在数量众多、题材多样的繁荣表象下掩盖着文体艺术相对单一的缺陷。尽管在50年代末60年代初曾有过以乌·白辛的《黄继光》、《赫哲人的婚礼》和刘相如的《松花江上》等为代表的艺术创新实践,并取得了可喜的甚至是惊人的成果,但那毕竟只是极少数具有艺术创新意识的剧作家所做的开创性探索,在当时的时代环境和艺术氛围中,就如一阵起于青萍之末的微风,难以驱散大片浓重的迷雾。只有到了新时期,黑龙江的剧作家们才在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中,在戏剧观众新的审美需求和审美期待的激励下催发出了强烈的艺术创新意识,并在整个中国戏剧界艺术革新浪潮的裹挟之下,自觉地、不倦地进行着多方位的艺术探索:从大写意话剧、小剧场话剧等戏剧样式的实验,到散文化结构方式的探索与现代派表现手法的运用,再到心理现实主义的艺术实践,“黑土戏剧”的创作者们以多方面的艺术形式创新,积极开拓着新的时代和社会环境下戏剧艺术的生存和发展空间,为当代中国戏剧艺术的发展提供了诸多可资借鉴的宝贵经验(详见拙文《新时期“黑土戏剧”艺术形式创新的多元探索》,载于《作家》下半月刊,2010年第10期)。

五 结语

“黑土戏剧”独特的审美特征的形成,与剧作家们创作意识的构成、发展和深化密不可分。而发扬传统现实主义精神谱写时代主旋旋律不唯此一家独尊,彰显地域文化意识但不流于对风土人情的猎奇式展览,高扬自我意识、生命意识却又不使作品仅仅成为个人的自娱之物与爱恨情仇的生命百态、善恶杂陈的复杂人性的自然主义展台,时刻葆有创新意识但不脱离戏剧内容的内在需要和观众审美趣味、接受水平的实际一味地追新求异……则是其给予当代中国戏剧进一步繁荣发展的宝贵经验和深刻启示。

注:本文系廊坊师范学院2009年科学研究项目(LSSB200903)成果之一。

参考文献:

[1] 杨运泰:《黑土戏剧的产生与发展》,《文艺理论与批评》,1999年第6期。

[2] 刘迎新:《黑土戏剧的未来发展》,《戏剧文学》,2008年第11期。

[3] 冯毓云、王咏梅:《黑土地绽放的戏剧奇葩》,《文艺评论》,2009年第2期。

[4] 胡星亮:《1949-1976中外戏剧交流概论》,《文艺争鸣》,2006年第3期。

[5] 张葆成:《黑土的萌动》,《文艺评论》,1996年第2期。

[6] 刘克宽:《十七年戏剧创作的常规范式与艺术创新》,《东岳论丛》,2003年第4期。

作者简介:王咏梅,女,1968—,黑龙江齐齐哈尔人,哈尔滨师范大学文艺学专业在读博士研究生,副教授,研究方向:文艺学、美学,工作单位:廊坊师范学院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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