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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第一海战——八.六海战揭秘(四)

作者: 浏览数: 关键词: 海战 新中国 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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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时28分。

“剑门号”上。

东北海面,3海里外的海面,一场激战正在进行。

半边的海空被烧得一片通红,那轰隆隆的战炮一声声好似在胡嘉恒少将司令的心房中炸响。

“他妈的,那狗蛋‘章江号’是怎么搞的,连逃也逃不出来!李准这家伙平素看似精灵,今天是哪道神经短路去,真是……”胡嘉恒心里发恨地骂着他的小舅子。真的,如果丢了“章江号”,不用说回去在老头子那里是交不了差的,仅是回到那温馨的家里,太太向他要小舅子,也够收拾他的老命了。不能跑,他在这3海里外焦躁地等待小舅子逃出来。但等了老半天,只听到越来越激烈的炮声,他知道“章江号”危险万分,要跑回去救援吗?又怕共军那该死的小龟子。

胡嘉恒烦躁不已。他真后悔今早太麻痹了,对共军太轻视了。他娘的,那几只小龟子那么厉害,真像当年在大陆作战一样,一式的美制卡宾枪、冲锋枪、轻重机枪,飞机、大炮、战舰还被他妈的共军那小鸟枪打得从东北退到华东,又从华东撤过长江,竟像滚蛋一样随着老头子滚到这孤岛喝西北风。本来,这“章江”和“剑门”都是堂堂的美国特产,尤其是“剑门”在海上一放,真像一座山,竟给这几艘小龟子打得晕头转向……

“司令,”一边的王蕴山舰长好似看透这时胡嘉恒的浓雾朦朦的内心世界,嗫嚅道,“别小瞧那小龟子,他冒死逼近来,我们空有大炮也无法发挥威力,共军打仗,一贯是命拴在裤带的,别惹他们为好……司令,更何况,他们似乎出动鱼雷快艇了。”

“什么,他们出动鱼雷快艇?”胡嘉恒心内一寒,他知道,鱼雷快艇的杀伤力特强,别说“章江号”,就是“剑门号”被击中,老命也是难保的。

“你怎知道他们出动鱼雷快艇?”

“司令,在刚开战之时,不是爆发几次巨大的响声吗?”

“轰隆!轰隆!”

东北方向的战场上,真的爆发两声巨响。一股火红的浓烟飞上半空。“剑门号”在激荡的海波中一阵强烈的震动。“不好,鱼雷!”胡嘉恒惊叫道。

“快呼叫‘章江’,火速跳出战场,返航!”

“章江”和“剑门号”的通讯、声纳设备在开战时就开动了。

无线电呼号飞了出去:“喂,‘章江’,‘章江’,我是‘剑门’,我是‘剑门’,快跟上,快跟上!”

“报告司令,没回信号!”

胡嘉恒心内明白,“章江”完了,小舅子完了!啊,老头子,太太……他那脑袋耷拉下去,眼珠子颓唐地翻动着。

忽然,海面上传来一阵低沉的战艇轰鸣声。

“报告司令,共军追上来了!”

“他妈的,全速返航!”胡嘉恒的声音十分凄恻而悲凉。

4

4时40分。

天临拂晓。我军指挥艇——海上先锋艇。

我护卫艇编队像3只猛虎,紧追不舍,直扑往“剑门号”。

轰,轰!离“剑门号”约60链时,敌舰突然向我开炮。

“没有命令不准打炮!”孔照年接受打“章江号”的教训,立即命令各艇,“这道命令要传达到每一个枪炮兵。”随着敌我双方的距离越来越接近,敌炮火的威胁越来越大,并且集中打我指挥艇。

敌舰也很清楚,打掉指挥艇,我们就会失去有效的指挥,他们才能摆脱困境。

孔照年从敌人的弹着点中,看透了敌人的阴谋。保存自己,消灭敌人。这是我军克敌制胜的一个根本原则。

他马上下了命令:“通知各艇,曲折航行,高速前进!”

指挥艇一马当先,后面战艇紧紧跟上,编队勇敢机智地进行反炮火曲线运动前进,巧妙地避开了敌人的炮火,高速接近“剑门号”5链处。

这正是我战艇发挥近战火炮威力的时候了。

“各艇还击!”

孔照年命令一下,各艇炮弹就一齐向“剑门号”倾泻。

“各艇注意,减速航行!”

各艇长都心领神会。这是吸取了刚才打“章江号”的教训,当时因航速太快,冲过了敌舰,不得不停止射击,让敌舰有喘息机会,而我却未能组织反攻。

石天定先迅速指挥先锋艇降低航速,后面2艇也跟着降低航速,与“剑门号”平行前进。当我护卫艇编队占领并保持在有利的阵位上,便从“剑门号”的右舷角集中火力靠近猛打,迅速压住了“剑门号”的火力。仅4分钟,“剑门号”就中弹起火。

为了不让“剑门号”有喘息的机会,艇队又连续发起攻击,把“剑门号”打得抬不起头来。

“报告,孔副司令,鱼雷快艇赶上来了,申请加入战斗。”

孔照年心内一阵兴奋,哈,铁榔头终于派上用场了!

“命令鱼雷快艇迅速投入战斗,命令各战艇全速开进敌舰前方,让出有利战位给鱼雷快艇!”

鱼雷快艇参战了!这无疑对护卫艇的指战员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各艇长指挥着战艇,紧紧地跟上指挥艇,全速追过敌舰首,让出与敌舰并列的有利位置给铁榔头鱼雷快艇。

5艘鱼雷快艇组成的编队在鱼雷艇大队政委刘维焕、副大队长张寿瀛的率领下,以每小时42海里的速度来到了战区,加入了战斗行列。眼下,前线指挥孔照年把有利的战位腾出来给他们了。鱼雷快艇火速抢占有利阵位。

鱼雷119艇艇长许永江,驾驶着战艇像陆军战士攻打碉堡爆破手那样,步步紧逼,节节前进。其他4艇也跟着占领了“剑门号”右舷80至11O度,距离2链的发射位置。

“轰隆!轰隆!”

海面上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水柱、火光直冲霄汉。

“剑门号”霎时变成一座火山,燃烧了一会儿,就渐渐从海面陷下去。此时只有两头翘翘的,真像一只落水的“巨嘴鸟”,剩下两只翅膀在水面上扑棱,不一会儿,便没入海底,无踪无影了。海面上出现一个漩涡,比刚才的“章江”要大得多。那“巨嘴鸟”永远不会吼叫了!

5时22分,号称“巨嘴鸟”的“剑门号”在东山岛东南38海里处沉没了。而在它上面的可怜水兵,死的死,伤的伤,能动的纷纷跳海逃生。

这次战斗,从我护卫艇编队开火,至“剑门号”沉没,历时只有12分钟。

5

话说回来,正是5时12分的时候,请看那“剑门号”。

“咣!”指挥台中弹了。

敌舰长室燃烧起来了,熊熊烈火,照在胡嘉恒那灰白的脸庞!

啊,共军厉害,那小小的三七炮、二五炮,火力为什么这么强大?

“咣!”

又一炮在指挥台上炸开,弹片纷飞。

胡嘉恒觉得头颅一阵剧痛,便当即倒了下去,不能动弹了。

王蕴山舰长躺倒在甲板上,待浓烟散开之后,才发现胡司令倒在地板上不动,他哆哆嗦嗦爬了过去,见胡司令浑身鲜血淋漓,脸庞血肉模糊,便伸出发颤的手,摸着胡司令的鼻孔——没气了。

他身子不禁一个战栗,失声惊叫一声:“娘——”脊背冰凉。

火光中,他见艇首被共军3艘护卫艇拦住,后面又追来5艘鱼雷快艇,暗暗叹道,“我命休矣!”

他见墙上有一个救生圈,慌忙拉了过来,双手一举钻了进去。

只觉得舰的右舷角飞来几圈熊熊的火光,不好,共军发射鱼雷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拼命纵身跳进大海,扑通一声,身后已响起两声巨响。

完了,“剑门号”,巨嘴鸟!

天色微明。

王蕴山在海中飘荡。他浑身打着抖。

大海茫茫,飘往何处?

忽见,我军一艘战艇开来了,他便高高地举起手,一道船缆抛了过来。他紧紧地攥住。只见我艇上两个士兵用力一提,他整个身子就在半空中晃动。

他被提上战艇。

“你是——”我一指挥员威严地问他。

“我是少尉——”

“哈,你的肩章!”

王蕴山慌了,蒙骗不了!

我指挥员问他身边的上士茹英如,“他是谁?”

“是……是我们的舰长。”

“哈哈,舰长大人,你们那美国造的‘剑门号’有何了不起,还是我们这‘小龟子’威力大吧!”

王蕴山翻着白眼,不吭声。茹英如却嘟囔道:

“厉害,真厉害!你们靠得那么近,打得那么准,我们躲到哪里都不安全。”

“那你们为什么不跑?”

“不行,我们少将司令不准我们跑,他说丢掉‘章江’,回去见老头子,交不了差。”

“那你们又为什么不去救‘章江’呢?”

“你们那小艇,炮火太厉害!你们个个士兵不怕死,我们不敢去碰去救,自己逃命也难。”

“哈哈,那你们那少将司令跑往哪去了?”

王蕴山那呆滞的眼睛无奈地眨了一下:“他,他完了,你们第一次发炮他就完了……”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鱼雷快艇编队胜利返航。

护卫快艇仍在不断扩大战果——打捞落水的俘虏。

558艇,是这次战斗中惟一没有伤亡的战艇。戴寿怀代艇长紧张地指挥着战艇驶进“剑门号”沉没的海面上,抛下绳索。

那些在海面上拼命挣扎的国民党官兵,见着绳索,真像是捞到救命稻草了,争着抓住绳索。我水兵发扬人道主义精神,便一个劲地往上拉。

一个一个地,不一会的工夫,558艇已捞上了15名战俘。

俘虏们战战兢兢地爬上甲板。

在我先锋艇上。

“你们靠得那么近,打得那么准,我们哪有地方躲。直到沉没,我们还不知道是从哪里打来的炮。”敌中士梁可能对押着他的我方战士低着头叹道。

敌二等兵陈明德脸色灰白,也哆嗦着道:“我们前舱突然中弹,舱里8人,3人被打伤,剩下5人就缩到靠右舷的两部机器中间,一动也不敢动,把机器当成‘护弹板’,可不到一分钟,海水涌进两尺多深,舰身倾斜,5人只得冲出机舱跳进大海……”

我先锋艇上官兵充满着胜利的喜悦,迎接黎明的到来。正在这时,孔照年接到了南海舰队命令:“不能恋战,马上返航。”于是,孔照年立即传令撤出战斗海域。

但是,我战舰还没开出多远,便听到海面上空传来了敌机呼啸的声音。

五、胜利返航了,一路顺风吗?

1

4时1O分。

南海舰队司令部作战室向北京总参谋部报告:

……“章江”号已被我击沉,现我护卫艇编队和鱼雷快艇编队全速追歼“剑门号”,现近台湾海域,请总参火速派空军出动,掩护我战艇编队安全返航……

5时许。

又向总参谋部报告:

……5时22分,“剑门号”被我编队击沉于东山岛海面东南方向38海里处,现我雷达观测站发现,敌战斗机20架已从台湾机场起飞,美国第七舰队两艘战舰也向我编队逼进,请火速派空军掩护我编队返航……

总参复指示:……我空军战斗机编队已出发,命令你部海上战斗编队马上全速返航……

吴瑞林司令时而认真地审示着发出的电报,时而认真地阅示着接收到的指示,时而站在雷达荧光屏上瞧着那清晰的镜面图像,冷静地思考和盘算着。

他深知,这4个多小时的激战,我艇特别是护卫艇编队,能否顺利安全地返航,也是一场硬仗啊!

他双眉紧锁,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闪闪的荧光屏……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8时30分。

汕头水警区陆上指挥所报告:我部出海作战的编队战艇均安全返港,只有护卫艇611仍不知去向……

吴瑞林心头既欣喜又沉重:大部已安全返航,611艇呢?611艇呢?

2

凌晨4时多。611艇。

崔福俊回到指挥台上,不一会儿,机舱里又报上来消息,又一部主机修复了,发动了!

崔福俊心头的大石落地了。

这时,王云鉴和李光宗从舷梯处爬上来了,依稀中见两人浑身像从泥泽里捞起来一样。崔福俊激动道:“参谋长,业务长,你们……”

王云鉴疲惫地笑了笑:“还是李业务长,这回可以安全返航了。”崔福俊欣然地指挥航海兵,驾艇返航。

但是,战艇在返航中,却又遇到更严峻的考验!

611艇如何战胜千难万险,胜利地返回军港呢?

且看公元1991年,崔福俊艇长临终前夕写下的回忆记录吧——

凌晨4时多,我就接到了海上指挥台要我“611”艇返航的命令。我艇是这次海战中损伤最严重的战艇,人员伤亡和艇体损伤都比较严重。我指挥全艇官兵一方面抢修主机、电机和操纵三部分,经抢修两部已经运转,可发电机因破坏严重无法修复。没有照明,看不清罗盘,辨不清航向。当时,我“611”艇已成了一艘受伤掉队的孤艇。在茫茫大海中,艇上艇下一片黑暗,返回基地约有100多海里航程,很难把握航向返航。全艇的安危犹如千斤重担压在我的肩上。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据以前学过的夜航应急知识,凭着对海域的熟悉,我把航海兵拉到跟前,用手指着一颗星星。让他划根火柴,先看一下罗盘的指针,然后让他对着这颗明星的方向前进。航海兵按照我教的方法,一会儿看看星星,一会儿划火柴看看罗盘,摸索着航行。一直坚持了近两个小时,天才慢慢放亮。

在这段时间里,我艇的报话机一直没有完全修好,只能收不能发。耳机里不时地传来水警区司令部的呼叫:“‘611’,你在哪里?”“‘611’请报告你的方位。”“‘611’赶快返航,赶快返航!”我艇的信号却始终发不出来,无法与上级取得联系。

东方红、太阳升,天已大亮。我辨别确切“61l”艇的方位和航向没有错,估计距军港也只有七八十海里,这才放开胆子下令加速前进。可是,我发现战艇不但加速加不起来,而且艇前方在慢慢地往下沉,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意识到情况又不妙,赶快命令停机抛锚,进行检查。原来是因为前舱漏洞进水,已经没膝了,而且海水从漏洞处仍在继续喷涌,若不立即采取措施排水堵漏,“611”艇就有沉没的危险。

一夜的海上拼搏和激烈战斗,同志们又累又饿,浑身四肢无力。可一听说艇体在下沉,全艇官兵的大无畏革命精神一下子又振奋起来,我指挥大家要沉着应付,注意保持艇体平衡,边排水边堵漏。排水,在当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是没有电,抽水机就失去了作用。能用的工具只有几口铝锅、铝盆,最后连钢盔也用上了。大家排起长队,一锅锅、一盆盆、一盔盔地传递着往外舀水,硬是将前舱的积水用双手舀了出去。有几个战士撕破了棉被和床单,加固堵塞了漏洞。随着艇体慢慢上浮和恢复正常,我提着的心也慢慢地放下去。经过一番紧张的抢修,战艇又启航继续前进。

我上到甲板上,刚想松口气,忽听到有人喊:“有敌情!”一抬头,看见远处天空里黑压压飞过来一群飞机,估计有十六七架。我们意识到敌人寻机报复的可能性,我心头顷刻又布上了一层乌云,充满了危机感。我马上回到艇舱里通报敌情,要大家作好战斗准备。全艇官兵个个义愤填膺,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恨不得马上就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我看到大家依然高昂的战斗情绪,心中一下子涌起满腔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激情。我激动得几乎要流出眼泪,只说了声:“同志们,准备战斗!”此时此刻,不用说大家早已作好了战斗到底随时准备牺牲一切的准备,下定了敢于以身殉职、报效祖国、与艇共存亡的决心。意想不到的是,敌机在我艇上空气势汹汹地盘旋之际,另一边天空上也出现了我方空军机群。国民党军机群不敢恋战,灰溜溜地飞走了。危急时刻过去了,艇上又恢复了活跃气氛。有人说:“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国民党军是帮熊包,被我们打怕了,连对我们一只受伤的孤艇也不敢怎样。”也有的说:“也许是蒋介石派来巡逻战场,找他们不知去向的军舰哩。”

8月6日上午1O点多,我拖着受伤的身体,咬着牙指挥着这艘千疮百孔的“611”炮艇,经历了五六个小时的艰难航程,终于走完了最后一段里程,驶入了急切盼望我艇顺利返航的军港。

码头上,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片欢呼声。有前来接我艇的部队首长和战士,有前来祝捷慰问的地方领导和群众。我们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忘记了疲劳和伤痛,忘记了饥饿和口渴,心情十分激动。我挺着受伤的身体,上岸向大队首长敬礼握手后,只说了声:“我们回来了!”一股冲动的感情和一阵伤口的疼痛,使我几乎昏迷过去,便被人们簇拥着,用担架抬上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妻子听说我从海上打仗挂花进了医院,此情此景自不用说……

3

5时20分。

台湾,蒋介石官邸。

侍从官在蒋介石卧室门口,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眼睛不时地瞧着熠熠闪光的金表,见那可恨的秒针像举步艰难的老人一样,慢腾腾地移动着,移动一步,好似背后有几十吨的卡车在拖拉一样艰难。

“哒,哒……”

秒针终于挨到凌晨5时30分了。侍从官的双腿发麻了——足足站了近10分钟!

笃笃笃,“委座,委座!”侍卫官胆怯地喊着。

“进来!”

侍卫官轻轻推门进去。见委员长正穿着宽大的镶黑边的银花色蚕丝睡衣,坐在那猩红色的皮沙发上,半明半暗的床头灯光落在他那刚起床而显得苍白的脸上。他半眯着那有些苍老的眼睛一声不发。那早年已脱光了头发的被岁月泡得光滑发亮的脑袋在灯光照射下,时而闪出几许蓝悠悠的光芒。

“委座,海军总司令刘广凯来电……”

“几时来电?”蒋介石好似被蜂蜇了一针,猛地惊问道。

“lO多分钟了,还没挂,他在等您电话。”

“你为啥不马上接进来!娘希……”蒋介石刚要骂娘,但想起这是自己规定的。自从到台湾后,他知道自己日近黄昏,该注意起居钟点了,于是规定没发生世界大战或大陆进攻台湾的战争,谁也不准在凌晨五时半以前叫醒他。

蒋介石的骂声戛然中止之时,侍卫官已溜出去把电话接通进他的卧室了。

“委座吗?我是刘广凯……”电话筒里传来海军司令那发着抖的声音。

“大清早,啥屁事?”蒋介石带着浓郁的痰音严厉地斥道。

“委座,昨天出发的两艘战舰完……完了!”

“你是怎样搞的,你再说一遍?”这一凶讯,似一盆冰冷的水,一把将还在迷糊中的委员长淋醒。

“就是那‘剑……剑门号’和‘章……章江号’。”

“娘希匹,养你这饭桶,这可是美国的战舰,交到你他妈的手中,没两个月就给毁了……”这可是党国海军有史以来最惨痛的损失啊!蒋介石一激动,便“咳咳……”地连续嗽了几声,咳完,怒发冲冠,一声巨吼:“我撤你的职!”

“啪!”的一声,蒋介石狠狠把话筒摔下去。

他摸着那光滑的脑袋,凝思片刻,马上又操起另一把话筒,直拔空军司令:“喂,你是空军吗?”

“是,我是司令……啊,委座!”

“娘希匹!”

这空军司令今早也够晦气了,还在被窝里就无端无故遭到委员长这莫名其妙的操娘。

“你,马上出动20架飞机,往南海东山岛海域轰炸他妈的共军那几只乌龟子!给我狠狠地轰!”

“啪!”这响声比刚才还烈。蒋介石好似摔下那重磅炸弹一样慷慨激昂。

真是养这群饭桶!“文官不要钱,武官不怕死,国家兴矣!”蒋介石深谙这先哲之言。但是,他手下养的这班家伙,就把他一个偌大的党国给葬送去了!要是凭他的手腕,凭他的本事,凭他与美、日、英等国家的外交周旋艺术,他何尝不能治这么一个中国?只是他妈的这群家伙,一个个伸手就要钞票,要女人,进舞厅,钻窑子,而当炮声一响,那双小腿子跑得比老子坐飞机还快!从东北跑到华北,从华北跑到华南,一路急跑下船去,被一阵他妈的西北风一刮就刮到这该死的孤岛。800万大军呐,美式装备哟!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乌有,而今孤零零在这孤岛喝他妈的西北风!

他恨,当然首先恨毛泽东、恨朱德、恨周恩来……确实他自认不是他们的对手。那小米加步枪,那草鞋加竹笠,那一双泥腿子,就跟他周旋了30多年。他早就知道共党之厉害,他宁可把国土大片大片地让给日本鬼子,也要铲除共党。他知道心腹大患之所在。他不只一次地在大会小会上提出“攘外必先安内!”但就是这群不中用的家伙,打起仗来,就一个个地带头逃命,今日才逃到这孤岛!

但他不服气。他做梦也想着自己浙江奉化那山明水秀的故土,自己一手营造、国父孙中山题墓碑字的慈母的陵墓;还有昔日金陵那金碧辉煌的总统府;那歌舞升平的大上海;他做梦也要反攻大陆。只要他剩一口气,也要夺回失去的一切!但是,美国主子就是不支持,总统肯尼迪竟威吓他:“国军如对大陆采取军事行动,那等于自杀。”显然,没有美国的支持,他的腰包当然是羞涩的,哪能反攻他妈的大陆!

唉!……

不让硬攻也行,他不甘心让毛泽东、周恩来他们毫无顾忌地、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如果不给他们一些麻烦,毛泽东、周恩来可是神通广大的,大陆繁荣起来,不更显得他老蒋没能耐,是狗熊的么?大的动作美国主子不支持,就搞看似无烟无焰的,派小股特务,搞两栖突击。但是,又是那帮坏事的饭桶,没一阵子,派出去的几十股特务,几百小子,通通有去无回。这次,用大战舰刮个小旋风,便可开动宣传机器大造舆论。怎耐这两艘军舰也在一个早上,天还没亮就被他们那小龟子轰进海底去!

厉害,毛泽东确实厉害!他倒吸了一股冷气,觉得有几分寒意,慌忙把中央空调关小些。

蒋介石斜倚在松软的席梦思上,空调机里散发出来的有些凉意的冷气顿减轻了他脑袋由于刚才的震怒而造成的阵阵痛感,竟胡思乱想了一番。

笃笃笃。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进来!”

“委座,大陆新华社发出最新消息。”

“拿来,听一听!”

侍卫官把那台小巧玲珑的黑色收录机放在床头柜上,拧开了电键。刚刚录音的新华社那男播音员自豪而有力的声音便飘了出来:

“对台湾当局的有力惩罚,对美帝的严重警告——我海军舰艇部队击沉美制蒋帮军舰两艘……新华社广州6日电,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担任护渔任务的舰艇部队,今天在东南沿海前线,击沉了美制国民党军舰两艘。

最近以来,美制国民党军舰艇,连续在东南沿海进行骚扰活动,破坏我渔业生产,炮击和扣留我渔船,抓捕渔民和打伤我渔民,严重威胁我海上生产的安全。

今天凌晨,美制国民党军大型猎潜舰‘剑门号’和小型猎潜舰‘章江号’,又窜入我广东省南澳岛和福建省东山岛附近渔场,进行破坏活动。经我多次警告无效,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对国民党军舰发起了攻击,当即将这两艘蒋帮军舰击沉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中。”

“啪!”蒋介石狠狠按下电键,破口骂道:

“娘希匹!什么保护渔场生产的军舰!明明就是那杀伤力极强的日夜守住海面的护卫艇和鱼雷快艇!”

骂着,他也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理亏,是自家闯进人家的渔场,但他心知肚明,仅仅是袭击渔民生产吗?不是,那“剑门号”载着那群人,他也深知自己是自欺欺人……

娘希匹!历代兵不厌诈,你共军搞的几十年的“游击战术”不也是诈的么?

委员长越想,头脑越混乱。他觉得该洗盥了。

“侍卫官!” (完)

附记:本文出处的《沧海英雄——八·六海战钢铁战士麦贤得》一书修订本于不久前被列为广东省庆祝建国60周年重点出版物,由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该书主人翁、战斗英雄麦贤得于去年底被评为“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的人物”,去年先后三次受到胡锦涛总书记的接见。修订本在原书基础上进行了增删,新增《胡主席接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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