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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博拉病毒真相:西非三国为何“沦陷”?

作者: 浏览数: 关键词: 西非 沦陷 真相 病毒 埃博拉

1967年,非洲某地一个雇佣军兵营,突然怪病流行,人员不断死亡。美国军医抽取感染血样,确定是高度感染性病毒;美军当天傍晚投下炸弹,摧毁整个军营。1995年,这种疾病如幽灵般出现在非洲大陆,又通过走私带病毒的猴子进入美国,变异之后的病毒造成致死性传染,甚至可能以空气传播形式在美国本土蔓延……

这个骇人听闻的故事来自影星达斯汀·霍夫曼、摩根·弗里曼于1995年主演的美国电影《极度恐慌》,艺术创作的真实原型正是埃博拉病毒。

如今,埃博拉病毒正处于最严重的疫情暴发期。几内亚今年2月初出现疫情,迅速蔓延至利比里亚、塞拉利昂。世界卫生组织最新统计数字显示,这三国以及后发现的尼日利亚,已有1440名确诊或疑似感染埃博拉出血热的患者,其中826人死亡。这个在医学显微镜下才“现身”的恶魔,是人类迄今发现的致死率最高病毒之一(致死率高达50%至90%),从发现至今只作乱于西非,尚无任何特效药能治疗。

“可怕的病毒在那些国家找到了扩散的土壤,这不是简单的疫情防治,还必须挑战当地复杂的政治环境、动荡的社会秩序和与现代医学、防治措施相悖的传统习俗。”两次参加援非医疗队的曹克勋医生说,“西非不少地方的医疗卫生机构根本没有专业人员和设备来应对疫情。但愿在疫情被控制之前,情形不会太糟糕。”

一场国际公共卫生领域的“反埃博拉”大会战已经打响。

“失控”的含义

“埃博拉病毒正在挑战我们的国家。我们必须施以非常手段……我宣布全国进入公共卫生紧急状态。”塞拉利昂总统科罗马在今年7月30日晚的电视讲话中说。

一个由总统牵头的疫情特别行动小组成立。科罗马取消了在美国召开的美非首脑峰会行程。8月1日他前往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参加塞拉利昂、利比里亚、几内亚和科特迪瓦四国应对埃博拉疫情危机地区的首脑会议。

与会的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说,会议决定启动一项1亿美元规模的紧急应对计划,要求相关国家以有效措施阻断病毒传播,加强边境地区的监控手段,防范疫情扩散至邻国。

世卫组织认定,在发现埃博拉病毒近40年的历史中,当前疫情在感染病例数量、死亡人数及受影响地区范围三方面衡量,均为史上最大规模。“据媒体报道,西非三国将在世卫组织帮助下,联合组建“数百人”医疗应急队伍。

8月4日是塞拉利昂全国抗击埃博拉日。政府希望所有国民当日不要外出,以减少交叉感染。截至7月底,塞拉利昂已有224人死于疫情,包括该国首席医师奥马尔汗。他现年39岁,曾挽救了100多名埃博拉患者的生命,被塞拉利昂称为国家英雄。

就在塞拉利昂全国拉响警报之际,利比里亚政府也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政府也正考虑对一些居民区实施隔离。“疫情蔓延,一场大灾难正在降临。”利比里亚女总统瑟利夫请求国际社会提供更多援助。利比里亚一些农村地区的居民指责外国援助人员带去埃博拉病毒,还有人把患者藏在家里、抵制就医。一名男孩死于埃博拉病毒后,他的兄长放火焚烧位于首都蒙罗维亚的卫生部楼,“病毒的致命性及民众的无知,让这个国家开始陷入恐慌。”一位美联社记者这样说道。

总部设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慈善机构撒玛利亚救援会宣布,鉴于利比里亚“局势不稳定”,该组织将撤出非必要人员。利比里亚卫生部门官员说,首都一处隔离中心人满为患,医护人员不得不安排20名新接治的患者回家自我隔离,医护人员穿着隔离服为他们提供治疗。

曾在几内亚西南部盖凯杜省参与救援的一名无国界组织医生的工作日记在网络中流传,盖凯杜省是疫情核心区。他记录了悲伤一幕,“我们有个18岁的女患者,她感染了埃博拉和疟疾,可她还怀有5个月的身孕。待在隔离区里,她每天只能见到穿着‘太空服’的人。更不幸的是,她开始宫缩,我们一整晚都在帮她接生,她在早晨生下了个早产儿。但是她大出血,没有多余的血浆,也没有家庭成员能给她供血。我们一直在抢救,但毫无作用……她最终还是去世了。”

阻止感染者回国

随着疫情加重,对埃博拉的“极度恐慌”开始在全球扩散。美国政府在今年7月31日发布最高级别旅行警告,要求人们避免前往西非三国的非必要旅行。美国和平队宣布,暂时从三国撤出所有340名志愿者。他们前往非洲支援当地的教育、卫生和农业事务。美国政府已派遣多名专家在三国协助控制疫情。

据媒体报道,疫情不仅发生在偏远农村地区,也出现在人口稠密的城市中,更存在频繁的人口跨境流动,“舆论都在渲染病毒通过航空传播的能力,甚至说你和病毒只有一架飞机的距离。”曹克勋有点儿夸张地形容。美方因此特地安排人员在西非协助阻止生病旅客登机前往别处。

美国医疗援助人员男医生布兰特利和女专家赖特博尔在利比里亚感染了埃博拉病毒,他们的命运引起关注。数周前,他俩先后确认感染。由于当地医疗条件有限,8月2日,美国多宾斯空军后备队基地出動“湾流”喷气机,把布兰特利接回美国。机上特别配备专为高传染性疾病患者设计的便携式帐篷。

抵达后备队基地后,布兰特利被送上救护车,由警察护送到亚特兰大埃默里大学医院。在媒体镜头中,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布兰特利在同样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搀扶下,缓步走进隔离病房。布兰特利告诉妻子,他很高兴能回家。赖特博尔几天后也将被接到埃默里大学医院。

在利比里亚病倒后,布兰特利坚持把仅够一人使用的药物留给赖特博尔,自己则选择尝试输血疗法,接受一名14岁利比里亚男孩的血清。这名男孩曾因感染埃博拉病毒,接受过布兰特利的治疗,他的血液中含有病毒抗体。

这是埃博拉病毒患者第一次进入美国,引发民众担忧。美国疾控中心表示,接到100多个质问和抗议电话及多封电子邮件。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称,很多民众在社交网站上发帖,担心《极度恐慌》中的场景将在美国上演。企业家特朗普也在推特上写道:“美国必须停飞来自埃博拉疫情国家的所有航班。”这显然包括即将来华盛顿参加美非峰会的约50个非洲国家领导人及随行人员。

但埃默里大学医院和一些医学专家回应说,埃默里大学医院是美国隔离治疗经验最丰富的医院之一,接患者回国不会对公众健康构成威胁,“什么都不会从病房里跑出去,任何人都不会感染。”与此同时,美国政府也在给公众吃定心丸。白宫发言人舒尔茨告诉媒体,总统国土安全及反恐事务顾问莫纳科已向奥巴马汇报疫情,“疫情需严肃地对待”,但“病毒尚未对美国构成威胁”。

“人们对埃博拉病毒的恐惧,其实和病毒本身一样可怕。”前文提到的那位无国界医生在日记中也写道,“埃博拉病毒确实极具传染性,但有出血性并发症的概率只有50%-60%,并且如果接受积极临床治疗,还是有一定存活可能性。”

埃博拉的传播

英国政府7月30日举行最高级别危机会议,认为这一疫情对英国乃至欧洲已构成“严重威胁”。据法新社报道,法国也派出多个专家团队前往疫情地区。继美国之后,德国和法国发出针对西非三国的旅行警告;多国航空公司也先后暂停飞往西非国家的航班。

先前有报道称,一名由肯尼亚返回中国香港的女子出现疑似感染的症状,一度引发亚太高度关注。但媒体很快证实,该女子病毒检测结果呈阴性,排除感染可能,香港特区政府也证实未接报疑似病例。不过,香港卫生防护中心公布了详细的防控措施。

“通常来说,病毒及疫情出现在西非地区,西非以外地区出现疫情的可能性不大。”世卫组织发言人哈特尔说,“除非你在西非直接接触感染者的体液,有血液感染等情况,否则你不可能被感染。”

病毒感染者的血液和体液都存在病毒,具有传染性。尤其是健康人皮肤或黏膜破损时,接触感染者衣物、床单或使用过的针头都可能感染。另外,男性患者在康复后7周内,精液还存在病毒,可通过性接触传染他人。一旦发现被感染,患者就应接受隔离并由穿着防护服的医疗人员照料。治疗办法包括输液、保持患者氧气、血压稳定等。部分患者会在一段时间的医疗照料后康复。

在咨询世卫组织后,国际航空运输协会表示不会实施飞行限制。该协会发布声明说,埃博拉病毒只有在病患呈现严重症状时传播,病毒潜伏期是2到21天。患者会突然出现高热、肌肉疼痛等症状,接下来会呕吐、腹泻、肝肾衰竭,感染者后期出现内部和外部出血症状,出现症状的患者几乎不可能会认为自己适于旅行。

“只要埃博拉感染者没有呕吐到你身上,坐在感染者身边不接触的话,就不用担心被传染。”比利时科学家皮奥特希望消除大众不必要的恐惧。他和同事1976年首次发现埃博拉病毒,并用疫情发生地扎伊尔北部的埃博拉河给它命名。病毒共有5个亚型,1976年发现的首种亚型最为致命。世卫组织说,初步调查显示,本轮疫情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种亚型。

皮奥特后来出任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执行主任,现任英国伦敦卫生和热带医学院院长。在他看来,即使有感染者从西非国家飞往其他地区,那些地区暴发疫情的可能性仍不大。也有分析人士提醒,为阻止跨境传染和“飞行带毒”,一旦往返西非三国的陆空通道被关闭,后果也很严重,因为这些国家连粮食等必需品都不能自给自足,“国际社会万万不能隔绝他们。”

“有报纸说,我们这里的气候条件不适合病毒传播,也有媒体说,南非已发现了疑似患者。无论如何,政府反复说,监控非常到位,所以,以我的观察,在约翰内斯堡和开普敦等大城市,人们生活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开普敦旅行指导中心官员说。

西非三国“沦陷”根源

一些研究成果显示,埃博拉病毒最早从动物传染给人,因为人接触了雨林中感染病毒动物的血液或尸体。因此,相关机构反复提醒,在出现疫情的地区,人们一定避免与蝙蝠、猩猩等动物接触。

无国界医生组织援助西非成员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当地群众对埃博拉的了解明显不足,“灾情与根深蒂固的陋习有关。比如,西非部分地区,居民有为逝者擦洗、拥抱,甚至亲吻的习俗,不戴手套,没有任何防护,有人居然在停尸房聊天、吃东西。他们不知道尸体仍会分泌液体,葬礼也就成了重要传染源之一。”

埃博拉病毒在潜伏期传染性较小,一旦患者发病及去世后一段时间内,传染性极强,如果没用专业防护装备来处理尸体,极易感染。在西非三国,多次发生家属与医疗人员抢夺尸体和病患的事件。塞拉利昂政府已派警察和军队监督民众对尸体进行保护性处理,督促立刻埋葬。

“他们对病毒的误解太多了,有些人甚至认为疫情并不真实,是被外国人夸大的,得了病后不用治疗、能够自愈;也有人说是外国医生把病毒带到这里,拿着刀具阻止治疗人员入村。”美联社报道,在几内亚最早发现疫情的地方,一些民众曾暴力冲击无国界医生组织的治疗中心,导致该组织在几内亚一度停止救治工作。

此次遭受埃博拉侵袭的西非三国,均为联合国公布的最不发达国家。一位几内亚医生透露,疫情最早出现在几内亚可能是在去年12月,但由于缺少专业的诊断设备,一直被当成普通的感冒和疟疾来治疗,直到疫情扩散难以收场,才不得不将血清样本送往法国检测,错過了最佳防治时机。据悉,几内亚感染人员的隔离收治基本由外国专家主导,政府主要负责公共场所消毒,控制疫区人口流动等工作,但基本上流于形式。

“几年前,我在非洲工作,最明显的感受就是政府效率太低,有时我们医生很急,他们不急,对流行疾病必要的预防措施都形同虚设。”曹克勋感叹说,非洲人很热情,也习惯于聚会狂欢,但这些都为疾病传染大开绿灯,“在一些大城市,娱乐场所每天都是通宵营业。我也看到媒体对几内亚的报道,即便现在这么紧张的时候,酒吧照开不误,人也不少。”

世界卫生组织数次提醒,疫病流行期间避免举行大型集会,但7月29日,在几内亚首都一处海滩,还是举办了大型音乐会,最后发生踩踏导致34人死亡、数十人受伤。

埃博拉疫苗为何“迟到”

世卫组织发言人哈特尔坦言,长期以来埃博拉病例出现得不多,医学界并未像针对艾滋病那样存在迫切压力去研发疫苗。大敌在前,美国多家机构加紧研制针对埃博拉病毒的疫苗和药物。

今年7月底,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援引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福西的话报道,该机构打算在9月中旬开始病毒试验性疫苗的人体测试,有望在明年早些时候得出结果。福西说,疫苗研究从2003年开始,已经完成了以猴子为对象的试验,被注射疫苗的猴子能在1个月内产生免疫。此外,2011年年底,亚利桑那大学研究人员也开发出一种试验性疫苗,注射这种疫苗的小鼠有八成都不会再感染病毒。

今年3月,德克萨斯大学获得2600万美元的资助,研究三种埃博拉疫苗,在猕猴中的疗效都接近100%。有媒体报道,2009年,德国一名实验室工作人员被病毒污染的针头刺伤手指后,接受其中一种疫苗注射,此后就没有出现症状。

“在少数拥有高级别安全措施的实验室,埃博拉疫苗研究数年前就已开始,并且部分实验室结束了动物试验阶段,但人体临床试验为何迟迟没有进行?”《星岛日报》网站一篇报道提出问题。一些研究人员认为,由于安全性、剂量等技术参数难以把控,从疫苗的动物测试阶段推进到人体测试阶段难度不小。

但曹克勋医生认为,人体疫苗研发的最主要难点也许并不在于技术,“这次暴发前,埃博拉并没有引起国际社会足够重视。即便现在的状况,它的致死人数与疟疾、登革热等比依然相对较少。没有大规模的暴发,也就没有大规模的市场。一些大公司在商言商,认为疫苗开发出来,没有好的市场回报,不愿过多投入。”

美国塔夫斯大学学者迪马斯2012年的研究报告就指出,美国制药公司开发新药平均投入是10亿美元,单次临床人体试验最高花费1亿美元。漫长的人体疫苗测试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很难指望几个顶尖公司出于人道主义花费几十亿美元做慈善。已有美国媒体披露,埃博拉出血热在美国属于“被忽视的热带疾病”。政府拨给制药公司进行非营利性药物研发的资金中,埃博拉的关注级别也较低。

今年1月,受美国国防部1.4亿美元资金支持的一种埃博拉药物进入临床人体试验,它是由加拿大一家制药企业研发的。但不久前,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叫停了这种疫苗在健康人群体中的早期测试,要求生产公司提供更多有关保障志愿者安全的信息。

就是否应提前试用试验性疫苗,医学界和政府管理部门都存在争议。一些人认为这轮疫情来势猛,用药救人要紧,管理部门应尽快放行,皮奥特对此持支持态度。但也有一些科学家认为,把没有经过充分测试的疫苗投入使用有违道德。

8月1日,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发布的声明表示,准备与医药企业合作,共同研发对抗埃博拉病毒的特效药,前提是“确保治疗效果大于潜在风险”。埃博拉病毒“通过空气传播”是电影导演的可怕想象,但在积贫积弱的西非三国,伴随前所未有疫情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也是国际社会共同的挑战。

“每一天我们都在经历欣喜与悲伤。有两个患者情况好转。其中一个年轻人开始帮助我们鼓励周围的患者,让他们继续坚持。这相当让人欣慰。”那名无国界医生日记里这样记录埃博拉患者们的生活。

8月,菲律宾卫生部发言人曾说,有7名从塞拉利昂返回菲律宾的劳工疑似感染埃博拉病毒,正接受隔離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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