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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彦《过秦楼》的结构艺术

作者: 浏览数: 关键词: 结构 艺术 周邦彦

章法结构对于整部作品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因此也是作者创作之初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从结构安排方面去考察作者的用心,也可加深对于词的理解。清真词的成功与其严密的结构密不可分,周邦彦的《过秦楼》,将写景、叙事、怀人与抒情融为一体,用清晰的结构安排复杂的内容,于空间结构的繁复多变中表现出沉郁顿挫的情感,章法结构紧凑而妙绝。

《过秦楼》是周邦彦在宋哲宗元祐八年(1093)至绍圣三年(1096)于溧水知县时所作。整首词内容简单,只是追忆已经离去的恋人,但是词人在谋篇布局方面独树一帜,整个篇幅,曲折回环,层次清晰,巧妙地把多个情景融成一体,浑然天成。

一、双线结构的运用

《过秦楼》篇幅不同于简短的小令,在创作上必然首先要统筹全局,考虑结构安排。先著《词洁》云:“美成词乍近之觉疏朴苦涩,不甚悦口,含咀之久,则舌本生津。”【1】其所以如此,是在于清真词打破了叙事的时间顺序,变直叙为曲叙,顺序、插叙、倒叙错综结合,人事、景事、情事,信手拈来,随情感之宣泄肆意流淌,章法严密呈回环式结构,极尽曲折之妙。

周邦彦在《过秦楼》中用了双线结构,其一是词人自己,主要活动在现实生活中,是一种写实的手法;其二是那位伊人,主要出现在作者的回忆或是想象当中,用的是虚笔。在不同的时空背景里,作者表达的是两种不同的情感。

词人这一条线索,先是写作者月下相思,独倚阑干,无心睡眠。接着,他眼前浮现出先前与恋人相聚时的情景,当时他“闲依露井”,含笑看着恋人“轻罗小扇扑流萤”的举止,因陶醉于往日的情爱生活,如今越发孤单寂寥,已不知多少次的 “夜久凭阑,愁不归眠”,以至于像才尽了的江郎,为情伤身的荀粲,结尾词人再一次的抬头望向天,同时再次表明时间:此时也是天将破晓,只是在天际明亮的银河下,还能看得见几颗稀疏的星星在闪烁着。暗示词人因思念情深,乃至于整个晚上凭栏至晓,通宵未睡。

伊人的这条线索全是虚写,但是通过上下文的互文与对比,我们仍能从中窥探一二。首先便是她“笑扑流萤,惹破画罗轻扇。”的举止,好一副天真浪漫的女儿情态,这一“笑”字,顿有飞舞之势,“惹破”亦富动感。我们仿佛看到在一个广阔而又幽静的夜晚,一对有情人在院中嬉戏玩耍的情景。可是好景不长,这对恋人后来分离了,天各一方,伊人因为相思情切,现在已神情憔悴,面容清瘦,那个曾经留下过他们欢声笑语的庭院,也是很久没有涉足。女为悦己者容,既然恋人不在自己身边,也懒于打扮,无心外出,只是终日待在闺房,不似先前有灵性,更有没闲情逸致去整理庭院的花草,任由虹雨苔滋,舞红都变。

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说“美成词极顿挫之致,穷高妙之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又言:“美成词有前后若不相蒙者,正是顿挫之妙。沉郁顿挫中,别饶蕴藉。”【2】顿者,停顿之意,挫者,哑挫之意,可见顿挫之笔往往是用于笔势转换的关键之处,在周词中,顿挫则成为词意转换的重要手法之一,词人善于将欲吐露的意思强自按捺住,使之蕴藏心底,所欲表达的内容含蓄于内而不张扬于外,以迂徐曲折的顿挫章法取胜。在《过秦楼》中,作者运用双线结构,却在整首词中,将这两条线索交叉叙述,人景线索盘根错节,时空线索大幅摇荡,所用手法便是这顿挫之笔,使得词中每个画面和每个转折,都能相对独立。

二、时空转换繁复多变

周邦彦词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长于思力安排,周济称其为“美成思力,独绝千古”,这种以思力为词的具体表现之一就在于常用曲笔。周词的展开,常将过去、现在、未来之时空做交错之叙述,情景转换频繁。

《过秦楼》整首词可以分为四大段,每段又分两小节。四大段是四次画面的大变换,两小节是前后镜头的小转移。全词章法的构成依赖于若干小层次的联合,而这些小层次的联合在此词中表现为时间上的变换、转接、穿插和融合,这样作品的意绪就显得曲折盘旋。

上阕通过对昔日欢乐与现在愁思对比的描写,表现词人对意中情人相思之情切。其描写手法特别地巧妙,先虚后实。一开始写与恋人相聚时的情景,初看似乎是写实,但细读后才愰然知道这是忆昔,是虚写,是词人独自凭栏,愁不归眠时对往昔与恋人欢聚情景的回忆性的描写。下阕主要是通过空间的转换,想象性地推测描写相爱的女子对自己思念的情态,同时表达了自己对恋人的相思相念、钟爱至深之情意。

在时空的跳跃上,作者采用实境和虚境间的转换,在现实生活中和回忆之间往复,并将回忆中欢乐的时光与现实中的惨淡情形相对比,产生强烈的反差。上阕中,词人追忆去年秋天,与恋人在院子里相聚,其中,“闲依”、“笑扑”、“惹破”,三个词非常准确地描绘出他和恋人当时那种充满情趣的欢爱生活。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两人天各一方,没有一丝音讯,甚至都不能在梦中相会,词人受相思之苦,夜不能寐,已不知是多少次的独自站立到天明。下阕中,词人又幻想女子同样饱受相思之苦,神情憔悴,面容清瘦,无心装扮,而那个留下过这对恋人欢声笑语的院子,女子也是久未涉足,如今已零落的不成样子。但是这种虚境并没有渐行渐远,而是及时收回,虚境突变为实境,从而使得虚境情景的变化所带来的情感冲击愈发强烈。

由此可见,词人在结构上运用情景上的推移与空间上的不断腾挪,在内外、远近等不同角度繁复跳跃,再加之今昔交织,虚实掩映的手法,从而使词意流转。周邦彦在此增加了转换的层次和角度,全词层层脱换,反复转换,描绘出动态的多重空间,词意结构也随之曲折往复,将相思之情写的百转千回。叶嘉莹在《灵溪词说》中用绝句形式论及周词结构特点说“更喜谋篇能拓境,传奇妙写入新词。”称周邦彦词能于意韵曲折的词句中巧妙地串连起一段传奇般的情节,从而开出谋篇布局的新境界。后人称周清真这种打开境界的结构方式为“腾挪之法”【3】。

同时值得注意的是,在不断变换的画面中,词人特地通过细节的特写,使得各个画面转换之间不着痕迹。在词中,有多次关于主人公的特写,“叹年华一瞬,人今千里,梦沉书远”是对男主人公的面部特写,一副沉思怅惘的神情,叹息与恋人不能相守,梦沉书远。“空见说、鬓怯琼梳,容销金镜,渐懒趁时匀染。”是对女主人公的特写,在词人的想象中,这位女子不施脂粉,也没有了去年秋天的那份灵气与活力,二人都是因着相思之苦。这种细节描写,可以从不同角度去描写词人的相思之情,表达的更为动人,同时,也可使结构显得波澜起伏。

结语

缪钺在《诗词通论》中说:“在宋词流变中。有开拓之功者数人,曰柳永、苏轼、周邦彦、辛弃疾、姜夔。北宋词浑雅,南宋词精能。由浑雅变精能,周邦彦是一大关键。”【4】这里的“精能”,当然包括这种结构上的“精能”。《过秦楼》,无论是在篇章架构上的安排,还是在文章细节的精雕细刻上,都是无可挑剔的。他善于用多层次结构来抒发婉曲深致的内心情感, 用曲折多变的笔触来叙写复杂多变的事件,今昔交织,虚实掩映,笔墨之间言有尽而意无穷。他的这种立体、复杂结构性的开拓,也因此被称为词作的范式、影响着后世词人。

(作者单位:青岛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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