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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海之歌

作者: 浏览数: 关键词: 之歌 金海

历尽病痛的折磨,却依然笑对人生;面对生命的挑战,毅然选择了拼搏与奉献;他以超人的毅力创造了生命和事业的奇迹,展现了新时代知识分子的崇高境界。他就是草原保尔——金海。

结婚的头两年,林娜还顺不过这个劲来,曾经想过跟金海在事业上并驾齐驱,就像她当年在南屯插队时骑着马跟小伙子们在草原上飞驰一样。后来林娜变了,她自愿地退到后面来了。

她觉得,夫妻之间比翼双飞,那是文学家们在玩浪漫,是少男少女们在做美梦,在现实生活中能这样的不多。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每一位成功男人的后面,总有一位伟大的女人在默默地奉献。”夫妻之间,总得有主有从,总得有一个做牺牲。那么在自己和金海之间该以谁为主呢?当然是以金海为主。这家伙人聪明、钻劲大,在未来的发展上,潜力大得很,前景好得很。自己应该心悦诚服地退到后边来,老老实实地兑现当初的承诺,尽心尽力地给老金当好这个“终身保姆”!

这样想过之后,林娜也就不再有什么怨言了,不再觉得委屈了。为了她的“金桑”,苦一点、累一点、难一点,她也愿意。

唉!和后来发生的那些事相比,眼下这点事又算什么呢?这也叫苦、这也叫累、这也叫难吗?

林娜啊,养足了精神继续往前走吧,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第五章 较 真

13. 任何人概莫能外

世界上的好多事就怕认真,我们的金海却最讲认真。

在资料编研室的制度建设上,坦率地讲,金海的认真有时就到了苛刻、较真的程度。

但凡搞历史的人都知道资料的重要性。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资料就是顶梁柱,就是命根子,就是一篇史学论文的灵魂!没有史料,任你说下大天来也没用,没人相信;翔实的史料在手里攥著,“啪”,往这儿一放,一句话不用说,观点自然就立起来了。这就是史料的重要性,搞历史的人都晓得的。

史料还有个“排他性”。搞新闻的讲究个“独家专访”,搞摄影的爱搞个“独特视角”,搞电视的常搞个“独家播映”,搞历史的也一样,谁都想在自己手里攥两件“人无我有”的硬货。有这种心思在,资料上的独家占有、相互封锁,也就不以为奇了。

为了避免这种现象,实现资源共享,金海在资料编研室开张之前就立下了硬规矩:

尽管在这之前,金海就已经征求过方方面面的意见,得到了领导们的支持,但在执行过程中还是遇到了难题:总有人强调自己情况特殊,要求把资料带到外面去,拿回家里去。有制度在这儿管着,金海当然不会放行。这些人就去找领导;找所长不行,就找校长。领导偶尔也有“放话”的时候,偏遇了金海只认制度不认人。他指着“任何人概莫能外”的条文跟对方说:“有它管着,我实在不能破例。”

金海这样做自有金海的道理。他说:“这跟借钱是一样的。没借之前,对方是孙子,什么下情话也能跟你说;把钱往走一拿就变了,你成了孙子,他成了爷爷,你得成天跟在他屁股后头追着要,闹不好,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金海这样做,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有人赞赏,也有人揶揄。支持的人说:“收集这些资料不容易,花钱不在多少,关键是搞不到。费那么大劲建起来了,就得有个人很好地管起来,要不,用不了几年就零落了!”反对的人反正是讲他那一套歪理,有些话说得很难听。因为这,金海也得罪了一些人。好在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工作,不是冲哪个人,人们当时有些想法,有些牢骚,事情一过,也就没事了。

有金海在这儿管着,又有众人支持,几年工夫,内大的近现代史资料编研室就发展壮大起来。别的不敢说,在内蒙古近现代史这一块,包括内蒙古的革命史,单就历史档案来讲,哪一家也比不过它。内蒙图书馆比不过,内蒙档案馆也比不过。人们查史料,查历史档案,就得到内大来,到内大的近现代史资料编研室来。

当初建立这个编研室,郝维民所长就跟金海讲过:“你的任务不单单是收集、保管,你还得编辑、研究,还得翻译,得想办法把这些死资料变活,让它们更好地为我们的学术研究服务。”

金海理解老师的意图。在此后的日子里,为了实现老师这个意愿,体现编研室的功能,把手里的死资料真正用活,金海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耗费了多少心血,谁也说不清。所里的同事说不清,金海的夫人林娜也说不清。

人们只是惊奇地发现:资料编研室收藏的大部分史料,竟然神奇般地装入了金海的脑袋!只要是与内蒙古近现代史有关的,只要是资料编研室收藏的,你就问吧,人物也好、事件也好、人与人的关系也好,共产党的、国民党的,中国人的、日本人的,军事的、政治的、民族的、宗教的……他都能如数家珍般地给你讲得清清楚楚。你要是不相信,他就给你翻出史料来让你自己核对,在哪一卷、哪一册、哪一页,记得清清楚楚,让你不得不服。

齐木德道尔吉,是内大在“文革”后培养的第一批研究生,现在已经是内大的副校长了。这位在黄河边上长大的年轻人,既有巴盟人的豪爽,又有伊盟人的粗犷;既有学者的睿智,又有官员的干练。他是通过林娜认识金海的,后来成了金海的兄长、至交,成了金海的博导。说起金海超人的记忆力来,齐木德道尔吉校长那是由衷地佩服。他说:

“金海爱读书,爱钻研,脑子特别好,是一个天赋非常好的人。读书过目不忘,一旦记住,根本忘不了!我们都把他当成内蒙古近现代史的‘小百科全书’,有什么问题就去问他,他不用现查资料,马上就能给你解答。历史上的谁谁谁是怎么回事,谁和谁是个什么关系,他都清楚。那真是一个具有极好培养前途的人!”

金海把编研室的资料运用到这个份儿上,郝维民所长自然高兴。他跟人们说:

“我们研究所有两个资料库,一个是死的,一个是活的,那个‘死’的资料库在编研室的屋子里锁着,那个‘活’的资料库就在金海的脑子里装着,走到哪儿可以用到哪儿,太方便啦!金海的脑子里,不光对我们自己的资料如数家珍,对整个呼市地区的图书馆、档案馆的资料状况也了如指掌。他这个人记忆力惊人,看书过目不忘,记住的事情忘不了。能把那么多东西记得清清楚楚,除过他自身的天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办任何事情都相当专注,精力高度集中,不像有些人老是三心二意的,老是悠打二晃的!”

14. 朋友们眼中的“金胖子”

时间过得好快!

不知不觉间,金海来近现代史研究所已经八年了。刚来那年他才二十七岁,如今已经三十五了。

三十五岁的金海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期。他此时最大的愿望是把资料编研室的规模继续扩大,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充实史料,争取在四十岁之前把这个资料室建成全国范围内规模最大、史料最全的地区近现代史资料库。

愿望是好的,就是经费不足。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像金海这样的文弱书生。

传统的文人向来是清高的,而清高的文人是不屑于谈钱的。可是眼下的金海不能不谈钱了——为了他所钟爱的近现代史研究,为了他所经管的资料编研室的发展,他和他的同事们不得不在钱上打起了主意。

当时,内蒙古各地都在编地方志,越往旗县走,越是缺少搞史志研究的专门人才。地方上的同志普遍呼吁:哪个机构或者哪所学校能通过短训班或者速成班的形式,为他们培养一批这样的人才,不需要多么高深的理论,只要能掌握编写史志的基本方法就行。内蒙古大学有的是现成的教师,有的是现成的教材,于是,郝维民他们利用手里的教学资源,主动承担起了为各盟市培养地方志编写人员的任务。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既为下面培养了人才,又为所里创造了效益,下去讲课的教师也可以增加一笔收入,结交一批朋友;对金海他们来说,还可以顺手淘腾一些史料。

齐木德道尔吉就是这时候从德国回来的。他一九八四年就走了,在那里待了六年。走的时候,金海还是个年轻的助教,是个毕业不久的风华正茂的青年。等他回来,金海在内蒙古的近现代史研究领域已经小有名气了。

齐木德道尔吉一回国就让金海拽去了,让他一起去呼倫贝尔盟讲内蒙古的历史地理。呼伦贝尔号称北京的“后花园”,有最“经典”的草原风光,最地道的民族风情,是他久已向往的去处,金海一讲,他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当时正值暑假,金海把妻儿也一并带上了。齐木德道尔吉和金海一家是在赤峰火车站会合的,这是他们六年前分手后第一次相见。

金海明显地发福了。林娜还那么年轻。他们的儿子已经七岁了,长得虎头虎脑的,又聪明,又有礼貌。他一九八四年去德国时,小家伙还在襁褓之中呢!

这是个多么幸福的家庭!

一到海拉尔,金海就把林娜和儿子送回南屯他老丈人家去了。从南屯回来,他就和道尔吉开始忙着办班。他们主要是讲内蒙古的历史地理,道尔吉讲古代部分,金海讲近现代部分。教材都是现成的,又都是他俩各自的专长,基本上不用备课。空闲时间,两个人常常天上地下的神侃。

他们在海拉尔整整待了一个月。

人们都有这样的感受:一个单位的同事,一起工作十年也抵不上出差走上十天了解得深、话说得透。这一个月,金海和道尔吉白天在一起,晚上也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睡觉也在一起,是自认识以来待得时间最长、话也说得最多的一次。

这回,齐木德道尔吉才了解到:金海原来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爱出差,爱跑,这些年,他一会儿回他的伊盟,一会儿来东北,采访健在的老同志,收集散落在各地的史料。他这个人见识广,兴趣也广,什么东西都想知道,哪方面的知识都想涉猎。也爱跟人交流,讲话也风趣、幽默。朋友之间爱开玩笑,什么玩笑也开,酒喝到一定的火候,那“荤段子”也能来几段,笑得人肚疼。

金海心胸开阔,为人豁达,不像有些文人那么小肚鸡肠,那么斤斤计较。但是他敏感,太敏感了,别人的一个表情,甚至一个眼神,一句未讲完的话,他都能迅速地解读出内里的含义来。大概脑子聪明的人都这样。

酒场上的金海最放松,最陶醉,也最可爱。他能喝,不是一般的能喝,道尔吉跟金海相处了这么多年,就没见金海喝醉过。两人一样样地喝,道尔吉很快就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金海却没事,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跟金海喝酒爽,特别爽,你说怎么喝他就怎么喝,你说喝多少他就喝多少,白的、红的,高度的、低度的,都行!喝完了,什么毛病没有,酒风特正!

酒喝到一定程度谁也兴奋,金海也一样,兴奋了就唱。别的歌不咋唱,就唱民歌,鄂尔多斯民歌,唱得投入,唱得动情,唱得地道!会唱民歌的人道尔吉见得多了,但是,能像金海这样把民歌那个味道原汁原味唱出来的,不多!

在海拉尔讲课期间,金海还拉着道尔吉专门去了趟南屯,参加金海内弟的婚礼。他知道道尔吉是研究女真文字的,对鄂温克民俗很感兴趣,他自己也对鄂温克这个民族正做深入的研究。两个人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就一起去了。

那次,道尔吉可是亲眼目睹了金海和他儿子之间的那份父子深情。那父子俩大概有两个星期没见了,离着老远,小家伙就像只小鸟似的张着双臂,叫着爸爸,一路小跑地迎上来。金海蹲下,把儿子紧紧揽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抱!儿子顽皮,一会儿爬在他背上,一会儿又骑在他脖子上;金海蹲在那里只是笑,任由儿子在他身上折腾。父子俩亲够了,闹够了,金海才抱着儿子进了老丈人家。

老丈人现杀了一只羊款待他们。那天,道尔吉这位出过国、留过洋,在欧洲各国见过大世面的“洋博士”,居然又开了回眼:他不仅领略了鄂温克民族那颇具异国风味的民族风情,还见识了这个由西部人和东部人、蒙古族和鄂温克族共同组成的大家庭的那种融融亲情。

那天在南屯,齐木德道尔吉照例又喝了不少酒,酒席上后来的好多事他都忘记了,唯有金海和儿子嬉戏玩耍的情景,竟像一张珍贵的照片,牢牢地镶嵌在他记忆的相框中,至今清晰可辨。

同样的场景,赛航也见过;同样的照片,赛航也在记忆中珍藏着。

赛航是一九七九年进入内大的,他学的是历史,比金海低两级。一九八三年毕业后,也留校工作,进了内蒙古近现代史研究所,成了金海的同事、朋友。他小金海两岁,是金海的学弟,一直称金海为“老金”。

赛航进研究所上班的时候,金海正领着人天南海北到处采访当年在内蒙古参加抗战的那些老同志,准备编写《大青山抗日斗争史》。他与金海合作是后来编写《内蒙古革命史》。通过编写那套书,他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成了莫逆之交。

应该说,赛航和金海是两种类型的人。做学问、搞研究,金海过于认真、过于投入,是那种一忙工作就要进入“忘我”状态的人,妻子、儿子,消遣、娱乐,包括自己的身体,都可以置之度外,就知道一心一意地干工作。赛航不像他。赛航做学问也认真、也严谨,干工作也投入、也卖力,但不像金海那么“忘我”。他是工作也干着,别的还甚也不误,该玩就玩,该歇就歇,活得很轻松,很自在,很潇洒!

就因为这,两人经常打嘴仗!

每次都是赛航挑头。他说金海:“差不多就行了,不要那么较真了,但凡较真的人最终都是跟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金海回敬他:“干咱这一行,就得舍一头;什么都想顾,哪头也不丢,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两人都是好嘴,都讲得振振有词,都说得头头是道,最终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改变不了谁,但是谁也不嫌弃谁!

“他其实也挺想玩,而且会玩。唱呀、喝呀,都行。”背过金海,赛航跟人们这样说,“尤其是唱。鄂尔多斯民歌,没有他不会的,整个是一‘曲库’。乌审民歌,我听不少人唱过,谁都唱不出他那个味儿来,太地道了!”

“他除了会唱,还会玩两件乐器,会拉二胡,会吹笛子,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他们家的人都会,他弟弟,弟媳,他妹妹,都会,整个一家庭小乐队!”

“那年我跟他去伊盟办班,他领着我回了趟他们老家——乌审旗沙尔利格苏木红旗大队,还在那儿住了一晚上,就在他家。到处是椽柳,满眼是沙包,他就是在那儿长大的。那天晚上,他的家人给我们搞了一场家庭音乐会。就在他家的院子里。头顶是满天的星星,脚下是细细的明沙,旁边就是自家的牛羊。我们喝着奶茶,啃着手扒肉,干着白酒。那个美!吹拉弹唱的都是他的家人:弟弟吹着笛子,他拉着二胡,妹妹弹着三弦,弟媳打着扬琴,四个人就拉就唱,就唱就喝,一晚上愣没停歇!”

“金海就是这么一个人,往他的资料室一钻,往他的研究领域里一走,那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书虫,天塌下来也别想惊动他。一旦钻出来,回到现实生活中,那就是一个极有生活情趣的人!他是很会生活的!”

说起金海的会生活,金海的挚友们争着抢着讲他的故事。透过这些故事,一个活灵活现的金海“站”在了我们面前。

“金海那家伙不光会吃,他也会做,尤其是手扒肉,那叫一个绝!”已经成为内大副校长的齐木德道尔吉说起这码事来,仍旧像当年那个贪吃的小伙子一样,讲得绘声绘色,让人听得直想掉哈喇子。

他说——

八十年代初,我们这些人都很穷,根本下不起饭馆,大家还都想往一起凑,这回去你家,下回去我家。大家聚到一起,不单是为了吃,更主要的是相互交流,增进感情。

那时候,大家最愿意去的是金海家。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家的饭菜做得好,二是女主人热情。不像有些人家的女主人,当着客人的面就使脸子,甚至摔东西,搞得众人很没意思。林娜不,什么时候去了都是笑脸相迎,她那笑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做样子!鄂温克人待人真诚,吃的喝的,她是倾箱倒箧,尽其所有,就怕你吃不好、喝不好。所以大家都愿意去。

他家的饭菜很有意思,既有西部区的特色,又有东部区的风味。西部區的菜林娜做不来,得金海亲自下厨。金海这家伙,做学问认真,干工作认真,下厨做饭同样认真。他做的手扒肉,我们这些人谁也做不来。我问过他,这么好吃,你是怎么做的?那家伙不保留,都给你说。(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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